鬼澈

带土忽然拉起琳的手大声说，“琳！我喜欢你！”
琳愣愣的看着他，绯红从耳根开始迅速蔓延到面颊，但是带土不打算放手，他再也不会放手，他终于，终于能够说出这句话了。
琳挣扎了几下没能从带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只好红着脸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我……”
她咬着舌头含混不清的说，
“我……我也……喜欢……带土……”
轮到带土傻眼了。
幻听么。
琳，他的琳，他朝思暮想、为她毁天灭地的琳，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她喜欢他？！
他听见自己心脏失控的狂跳着。
“琳，你真好！”
他大力拥抱着面前的女孩，感动的根本忍不住泪水，并且，竟然得到了微弱的回应。
多么，完美。
他用力抱着女孩，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在空气里消失。
“带土？你还好吧？”琳柔软的手抚摸着他刺猬背刺一样生硬的短发。
他拼命的摇头，哽咽的发不出声音。
他期盼这一天已经太久。
琳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但是，他心头闪过一丝疑问，知道他激动原因的那个人呢？
这个世界有白牙，却没有白牙的儿子；没有一个班分组的时候会只分到两个成员，这个世界留有他的位置，却没有他。
他怎么还没来。
他明明有钥匙的。

04-B
火之国的南部雨林与木叶附近的森林植被相去甚远。这里的植物果实硕大和尖利到可以作为凶器，果肉却堪比最上等的甜点，任何植物都根系发达盘根错节，还带着甘甜的汁水。在这样的森林里露宿，即使不带军粮丸也不会受饿。佐助靠在树下觑着眼睛看一只小猴偷偷从树上跳下来抱走了他头天采摘的水果，临走居然还跑到他面前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只好又闭上眼睛。
来了。
“火遁•火镰！”
如蛇般游动的火舌突然顺着树干盘旋而下，舔舐着树皮朝他头顶袭来。
“别玩过头了，大人要见他的。”
粗犷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
“我还以为多厉害。”另一个女声哼了一声，“徒有虚名而已嘛。”
“我给你们三个建议。”
火焰中的虚像消失，佐助好整以暇的从树梢上跳下，放下那只吓了个半死的小猴，
“第一，别在拥有瞳术的人面前玩偷袭，”
他睁开两只世上绝无仅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第二，想要对我出手就千万不要留手，免得终生遗憾，”
那女子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脖子摔倒在地上，窒息一般的涨红了脸拼命挣扎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佐助握着草薙剑柄，“第三，想好你们的墓志铭，五个字以内，多了我不写。”
高大的男人迈出一步站在佐助面前，“请原谅我们的失礼之处，首领已经备下薄礼，请您屈尊前往一叙。”
佐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二人，良久，终于放开握着剑柄的手，
“带路。”

洞穴。
又是洞穴。
卡卡西站在巨大的洞穴入口心想，还能不能有点创意？
帕克的话还在他耳边。
“接下来你得自己走了，记住，一定要笔直的往前走，”帕克不无担心的说，“不是我不想带你走，没有契约的你穿过这里之后会去哪里是无法预测的，就算我跟你一起走也没用。你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么？
真难办啊。
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白绝、忍犬、感知忍术，所有可以尝试的手段全都毫无用处。话说回来，连六道仙人都无法确定的事情，谁又能肯定呢。
——你为什么要一直追着我？[注1]
他曾经在这里问过这个问题，那大概是他们的第一次谈话。
已经那么久远了。
“呜呜……”
草丛里发出一个细小的声音，卡卡西拨开草丛，看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小奶狗正呜呜叫着，看起来是被荆棘划伤了前肢。
大概是忍犬村的新生儿吧，卡卡西左右看了看深邃的山谷，即使对于忍犬来说，这里也是禁地一般的存在，如果放任不管，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的回到父母身边。他想了想，拿出药包替小狗包扎后把它放进背包里，“坚持一下，不管怎么说，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小狗像听懂了卡卡西的话，叫了两声就趴在背包里安心的睡去。
“哈……”
卡卡西抬起头看了看正从洞口弥漫出来的烟雾。帕克虽然保证说这些烟雾无毒无害，但这并不足以让卡卡西放下戒心。
他想，如果能找到，果然还是先打一顿吧。

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能见度只有十米。不管有什么埋伏，这种能见度都是致命的。
没有写轮眼之后，卡卡西就只能根据细微的变化来感知敌人的存在，当然，这是在忍犬们不在的情况下。声音、气味、空气的流动、甚至是空气中电粒子的走势，这些需要用敏锐的五感来感知、敏捷的思维来判断、丰富的经验来预测的细节被统称为，直觉。
幸好，卡卡西的直觉一向非常准确。
这片雾气中没有敌意。
甚至是充满了某种怀念的感觉。
卡卡西正揣测着各种可能，雾气中突然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他立刻停下脚步，手里扣住两枚苦无，准备随时发动。
高大男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从雾气中脱出。
“好久不见了，卡卡西！”
白色长发的男人大大咧咧的朝他打着招呼，好像刚从远方归来的好友。
那当然是，自来也。
在他身后，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也一并清晰起来，
“卡卡西。”
“三代目……大人……”
卡卡西艰难的说出猿飞日斩的官方称呼。
他几乎以为他们被秽土重生了。
显然不是，他随后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有白色的眼白和黑色的瞳孔，皮肤也是完整的肌理。
不是忍术，便是幻术。
虽然这么想着，卡卡西却始终无法对面前的二人生出更多的戒备。
“一起去喝一杯吧！”
自来也热情的招呼着，“你小子不是挺能喝的么？”
卡卡西沉默了片刻，说，“抱歉，自来也大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非常好奇这样平静的对话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别以为卡卡西跟你一样爱偷懒！”三代目教训着自来也，回头朝卡卡西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他们向他挥了挥手，朝他们前进的方向继续走去。
与卡卡西擦身而过。
卡卡西几乎想叫住他们问个明白。
但当他转过身，那两个人已经没了影子。
他们只是刚刚走出他的视线而已，怎么会这么快就消失到无影无踪。
除非……
卡卡西继续向前走去。
“哟！卡卡西！”
卡卡西颤抖了一下。
那是猿飞阿斯玛的声音。
“看见老头儿了么？”阿斯玛像刚从村外执行任务回来一样熟稔的和卡卡西打着招呼，“怎么样怎么样？玉？”
卡卡西看着那张充满了期待的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像红。”
阿斯玛笑起来，“我就知道！红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未来。猿飞未来。”
阿斯玛垂下眼睛，笑容还洋溢在他嘴角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对了，要不要再跟我下盘棋？”
卡卡西摇了摇头，“抱歉。”
“不用抱歉，”阿斯玛依然摆着老大哥的架势，“我们这期就你最有出息，看你的了。”
说完他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只一步，就完全消失在雾气之中。
卡卡西终于明白了雾气中的幻术究竟是什么。
同时也知道了即将到来的人。

“卡卡西，你长大了。”
波风水门和玖辛奈一起朝卡卡西走来，和卡卡西记忆中的他们一模一样，“一直以来，多谢你照顾鸣人。”
卡卡西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鸣人好么？”玖辛奈不等卡卡西回答就抢着问，“他长高了么？长结实了么？有女朋友了么？”
卡卡西只能不断的点头。
“卡卡西，辛苦了。”波风微笑的看着他，“累了的话，休息一下再走吧。”
卡卡西咬牙摇了摇头。
波风像平常一样朝着卡卡西伸出手，抬到一半又放下手臂，轻轻叹了口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太勉强自己。”
他颔首笑了笑，握着玖辛奈的手，转身，消失在层层迷雾之中。
卡卡西呆立了许久。
他简直无法再前进。
因为他知道，下一个，将是，琳。

[注1]请见《守望者》第二章

——TBC——

PS：但愿别被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