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0.

“爱这个东西，好复杂啊”
大筒木羽衣看着远去的鸣人与佐助感慨着，“老朽希望这一次憎恨可以转为爱。”
“会的”
卡卡西靠着破碎的山岩坐下。
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叫嚣着，濒临查克拉绝境的熟悉感再次袭来，唯一令他感觉不同的是他的左眼。那只眼睛曾经是吸取他查克拉的无底洞，现在却成为让他在失去所有查克拉之后仍未倒下的力量之源——阴阳遁的奇妙可见一斑。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
夜色将尽，东方的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历经了战乱的土地四分五裂，四处分布着散乱的林木和岩石，分不出哪里曾经是山峦，哪里曾经是林地。
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但他们之间的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早或者晚。
卡卡西看了看自己的手。贯穿带土心脏的刺痛从指尖穿透了全身的神经末梢，他怀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感觉——就好像被刺穿的人是他自己。
这算什么。
过去的几小时里无法思索的事实同时涌上：他以为他死了，他却一直活着；他知道他活着，他却决定杀了他；他没能杀他，他最后却还是死了，以最初的方式，死了。
这算什么。
过去的十八年算什么。
未来的人生又算什么。
他脱下破烂的马甲盖在昏迷中的樱身上，扯下护额，筋疲力尽的说，“会不同的。”
“何以如此肯定？”大筒木羽衣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评价相当高，“老朽很想知道，以你自身的迷茫，何以如此坚定的信任因陀罗和阿修罗。”
“他们不是您的儿子，”卡卡西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他们是我的学生。”
正因如此，怎么可能让他们重蹈覆辙。
大筒木羽衣看起来似乎很愉快，“见到你这样的忍者，老朽也能放心离开了。那之前，”
“那之前，”卡卡西忽然抬起头看着大筒木，“您能带回我同伴的，”
他愣了一下，说，“什么都好，骨骼、皮肤、细胞，只要是属于他的，什么都可以。”
大筒木轻轻叹着气，“母亲的空间太远了，老朽尽量试试。”
他面前的空间开始发生部分扭曲，他伸出手探进扭曲的时空中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收回来。
卡卡西扶着山岩站起来。
他能听见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来的撞击声。
大筒木羽衣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那只手里握着一些碎片，碎片的中间是一颗被仙术查克拉包裹着的、呈现出螺旋飞镰纹的写轮眼。
那纹样卡卡西再熟悉不过了。
写轮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诅咒啊。就算身体化为灰烬，仍会留下这只眼睛么。卡卡西伸手接过一切，并不确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这数小时间不断发生的事实已经让他变得麻木。
“等等，”大筒木羽衣突然用一种非常疑惑的表情看着卡卡西，
“这只眼睛，还活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