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这房间里没什么。”
自来也的声音从窗台边传来，“其实我想问问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动向？像这种突发的灵异事件一般都跟近来发生的变化有关系，比如，新购入的物品、新招揽的人员、又或者，新购入的产业——”
扁目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紧张，“我最近没买什么东西，要说产业嘛，”
他迟疑了一下，“我打算要收下吕汤宿，那边位置不错，可以拿来做大生意。”
自来也嘿嘿一笑，“下吕汤宿？您知道那家店的经营状况么？”
扁目冷笑一声，“糊口而已。就那个位置来说，简直太浪费了，所以我才想要收进来。”
“您没想想为什么在那个地段的汤宿生意如此不济？”
房间里的对话停了片刻。
“你是说那个汤宿里？”扁目的口气听起来非常不善。
自来也还是那个懒洋洋的语气，“下吕汤宿的位置正好是三条路交叉的路口对吧。三岔路口本来就容易招风邪。路引水，水既通气，也通财。这个位置是路尽头，气断财尽，邪祟易入。您这几天处处能看见大小蛤蟆，说不定就是被这个地方的什么邪祟盯上了……”
蛤蟆。
卡卡西暗笑一下，原来自来也说的“其他解决方法”是指的这个。
“话虽这么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帮您再看看其他房间的好，”自来也唠叨完一套神神道道的切口，终于换了话题，“这个时间会影响您家人休息么？”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用那双巨大的木屐在床边的地板上点了几下。
“不会，”扁目说着起身，“还早呢。”
他们走到门口，关了灯和房门。
直到那两个脚步声彻底远去，卡卡西才翻身钻出床底。
“这是什么意思？”
从另一边爬出来的阿飞看着卡卡西。
“意思就是交给他。”
卡卡西拉着阿飞走到那扇被自来也特地打开的窗前，“我们别给他添麻烦了。”
阿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爬上窗户说，“这里是二楼，你行嘛？”
卡卡西不耐烦的把阿飞推了下去。

“这种吓唬人的办法真的能压住那家伙么？”走在返回汤宿的路上，阿飞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万一过几天那家伙又不怕了呢？”
“自来也不是那种做事有头无尾的人。”卡卡西说。
“你还挺信任他的嘛，”阿飞笑了笑，“你那个伯父看起来可没那么靠谱。”
卡卡西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干嘛？我没说他坏话。”
阿飞回头瞪着卡卡西。
他看到一个脸色尽变的卡卡西。他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来回转头盯着他们周围所有的建筑、树木、街道，眼里全是不曾见过的警惕。
“你怎么了？”
阿飞问。
“走。”
卡卡西突然推开他，“快点，离开这。”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
阿飞懊恼的站定身体。
卡卡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猛的点地，飞身跃上一旁的二层小楼，朝着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飞奔。

卡卡西在屋顶上跳跃着。
他一边跑一边抽出背包里的卷轴，咬破手指将血涂在卷轴上。卷轴仿佛是吸收了他的血液，在打开的位置显示出一段咒文，紧接着，帕克从咒文里爆出的烟雾中跳出来。
“卡卡西？”
“去汤宿跟守在那里的几个汇合，保护鸣人，”卡卡西一脚踩上密林边的第一棵树，“有情况立刻发警报。”
帕克犹豫了一瞬间。
回头朝完全相反的方向跑开。
卡卡西从背包里摸出苦无和起爆符，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轻视今晚的夜探。
他在西镇的巷道上觉察到一股强大到可怕的查克拉。
一种让他瞬间回到战场的感觉。
他只能远远的避开阿飞、避开鸣人、避开所有可能被袭击的场所，独自进入这个小镇边缘的密林中。
他将查克拉集中在左眼，打开了那只血红色的三勾玉写轮眼。
一个混乱的、像蛇多过像人的查克拉能量团就在他面前不到二十米的位置，被层层树木阻隔着，缓缓向他靠近。
“真是方便啊，那只眼睛。”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好久不见了，卡卡西。”
一双蛇一样细长的眼睛穿过林间的薄雾，直直的看着他。
看着他的眼睛。
像发现了猎物的蛇。

卡卡西让自己放缓呼吸。
冷静点，卡卡西。
他是三忍。
这片密林距离扁目的别墅并不远。
一次用尽全力的雷切，千鸟的嘶鸣和破空的闪电，足以提醒自来也这里已经发生的事情么？
他是大蛇丸。

“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的。”
大蛇丸露出一个能看见后槽牙的微笑（那还算是人类的脸孔么），“不过老实说，见到你，也不失为一个意外惊喜。自来也会带着你，”他伸出蛇信一般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他忘记我对这只眼睛的兴趣了么。”
他向前走了两步，“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只有你完全没事。我做过实验，那些像你一样被移植了写轮眼的人，要么因为身体产生排斥反应而死，要么因为无法控制写轮眼造成的查克拉流失而死。”他笑着撩开肩膀上黑缎一般的长发，“我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想想看，如果一个普通的移植手术就能转移写轮眼的能力，你说会怎么样？”
“宇智波大概早就灭族了。”卡卡西说。
“洞察力不差，”大蛇丸满意的点了点头，“难怪团藏也看好你。”
他向卡卡西伸出手，“跟我走吧。我可以帮你继续开发那只眼睛，你应该知道写轮眼还可以继续进化，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你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么。”
卡卡西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别急着拒绝。” 大蛇丸一步一步靠近卡卡西，“你听说过秽土转生么？”
看着全身警戒的卡卡西，他嘿嘿的笑起来。
“那是二代目创造的禁术，可以将亡者的灵魂从黄泉中拉回来。既然连灵魂都拉回来了，重塑身体还会难么？”越是笑，他的声音越是嘶哑，如同爬行的蛇发出的声音，“你记得你父亲么？”
卡卡西一怔。
“旗木朔茂。木叶白牙。”大蛇丸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看着卡卡西，“木叶的英雄。如果他活着，或许现在就没有三忍这个称号了。我们都知道他不应该死。你想他么？”
卡卡西握着苦无的手颤抖起来。
“你当然想他。你想见到他，想和他说话，想告诉他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失去最尊敬的父亲，在忍者的世界里挣扎，直至今天。”
“你的同伴，你的老师”
“你不想见到他们么？”
卡卡西颤栗着。
大蛇丸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想想看。宇智波带土。野原琳。波风水门和玖辛奈。你想再次与他们相见么？”
那声音里充满着蛊惑。

“想。”
卡卡西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干涩的声音。
大蛇丸满意的看着那少年终于垂下了头，停止了抵抗式的颤抖，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他当然会回应这个提议。
失去的越多，越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尤其是他。
“我想，”
他说。
大蛇丸靠近他身边，俯身凝神听着。
那个毫无起伏的声音继续说，
“我想，见到他们的那一天，就是我的，”
他顿了一下，抬起头，毫无焦距的双眼对视着大蛇丸细长的眼睛。
“死期——”
他扬手突刺大蛇丸胸口。
闪着电光的苦无从惊愕的大蛇丸背后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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