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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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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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篇-英雄的十字架：01  02  03  04  05  06

 

章五  初阵

（下）

玖辛奈也愣住了。

等她回过神来，叛忍已经躺在卡卡西脚下。卡卡西，身上虽然有几处伤，但似乎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刚刚那个昏迷不醒的卡卡西已经消失成一蓬烟雾——那只是个影分身。活生生的卡卡西正蹲下身仔细探查着敌人的尸身。

他利用影分身诱导敌人失去防备，再把握最佳时机出手，杀死了敌人。

“死了。”

他陈述道。

顺便抬头看了一眼玖辛奈。

玖辛奈终于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欺骗，心里一团怒火正在上升，但同时又意识到卡卡西的做法毫无错误，或者说，非常完美。

她察觉她气的只是自己的表现如此不尽人意，远远不及那孩子的冷静处事。

她只好闭嘴。

卡卡西上下看了她几眼，却也难得的没有对玖辛奈毒舌什么。

玖辛奈只好调整了呼吸站在密室中心干巴巴的说，“接下来我要开始封印，半小时内不能分心，否则很容易被咒印反噬。”

卡卡西点着头将尸体拖到角落，自己也靠着墙坐下。接连的战斗已经消耗他太多精力。

他想他大概需要休息。

 

玖辛奈在持续的念着什么。卡卡西想起朔茂说过，封印术是非常复杂的术，使用的查克拉量系统和精密到需要用公式来计算，强大的封印术可以封住不可思议的力量，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譬如灵魂。

那不适合我。

他残留的意识得出一个结论。其他的部分则已经昏昏入睡。

在他身后，已经开始僵硬的叛忍头领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似乎没人发现这变化。

接着，他的腿抽搐了一下

卡卡西已经闭了眼，他实在太累了。

阴影中的叛忍尸身慢慢拱起来——极慢的，不发出任何动静的弯曲了手和脚，将身体拱了起来，脑袋还维持着不可思议的角度下垂着，看起来像人偶多过像人。

停了一会儿，他忽然飞起。

四肢平平的飞起。

他似乎还在空中停留了一瞬，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朝着背对他的卡卡西一个猛扑！

卡卡西感受到背后的一阵风。

他条件反射般的弹起来！

但毕竟晚了，苦无仍划开了他背后的皮带，他只觉得身后一阵火辣，而眼前拿着滴着血的苦无的正是他已经确认死亡的叛忍。

他心里颤了一下。

那人分明已经死了，他无力下垂着的头颅似乎正在向卡卡西证明这件事，但他又确实的站在面前，稍有破绽都会被他手中的苦无杀死。

死了的人还能再杀一次么。

卡卡西从没听朔茂说过这种情况，或许应该试试砍下敌人的头颅或者手脚试试。

可万一没用呢。

他的冷静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敌人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间铺天盖地的袭来——他都不知道那人怎样同时射出这么多支手里剑，每只都像长了眼睛似的从四面八方射向他的四肢和心脏。

他往后退了一步，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逼在墙角了。

敌人步步为营，他却没察觉。

就因为他放下了警惕。

要死了么。

他觉得全身的血开始往脑子里涌，又被他勉力压了回去。不可坐以待毙，他记得朔茂的话，他握紧手里的刀，变化的查克拉在刀刃表面拉出蓝色的电弧。

他用尽全力把刀射了出去。

刀擦着一只手里剑飞出，直射向叛忍乱糟糟的头颅。

但同时，他也失去了躲避的时间。

他睁大眼睛，想看清手里剑将如何割破他的肌肤，刺入他的心脏和四肢。

我不怕。

他对自己说。

能见到朔茂，听起来多么幸福。

 

平地忽然起风。

卡卡西不得不眯起眼睛，飞沙迷了他的眼睛。

风卷成漩涡，袭向他的手里剑被刮乱了准头，各自撞上，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他听见一个蜂鸣般的声音。

在半空里。

砂石碎成了粉末。

他陡然升起一个疑问。

飞沙漩涡的中心显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卡卡西只能看清那头太阳一般发着光的短发的轮廓。

那人背着的手做了个手势，指着密室上空的某个方向。

又一块砂石碎裂开。

卡卡西猛顿足，往黑暗的墓道奔去。

 

波风在墓道里狂奔——一路上看见炸开花的地面、爆破坍塌的密道、巨石下压着手，焦灼的炸药气味合着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他开始后悔自己被对手纠缠太久，让玖辛奈和卡卡西独自行动。

玖辛奈擅长的是封印系忍术以及，呃，用查克拉强化身体的大范围攻击，这样的战场并不适合她。他看着沿路残留的钢索和起爆符的碎片，这样的战术也不是玖辛奈擅长的。那么，眼前的一切都是卡卡西的作为？

他想起那孩子细小的身影，脚步更快了。

就算这样，他也几乎来不及救下被敌人十面埋伏的卡卡西。

他看见那孩子孤注一掷的掷出手中刀，退至墙角的身躯再也无法阻拦空中射向他的十几只苦无，却丝毫没有退缩，只是睁大了那双漆黑的的眼睛，似乎想看清这些即将至他于死地的凶器。

嘴角甚至带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波风来不及想，结印踩着风穴跳到那孩子面前，挡下了苦无。

苦无显然并不是眼前的死人射出的，狂风中被切碎的砂砾显示了某种看不见的存在，波风打了个手势，卡卡西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他是个忍者。

波风不再多想，回身挡下敌人的进攻。

 

密室里的男人隔着墙壁上细微的风穴欣赏着波风的战斗，不愧是木叶的黄色闪光，快的让人目不暇接，然而也不过是个在他指挥下狂舞而死的舞者罢了。他可以坚持这样的攻势多久呢，多久之后他将不得不因为疲累丧失速度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呢。

真是期待啊。

这场战斗的最终胜者只有自己。

他灵活的拨动肉眼无法看到的查克拉丝，操纵自己的战友一次次站起来继续狂攻击。任谁也想不到，在主墓室的上层还存在一个狭小的密室，它不存在于墓室地图中，应该只是当年修筑墓室的工匠留着逃命用的。现在，除了他，大约只有老鼠能找到这个完美的狙杀地点。

主墓室中的波风终于抵不过如此无间断的攻击，腿上中了一刀。

快结束了。

男人笑起来，他全神贯注，双手扯起所有查克拉丝，明里暗里的苦无布置成天罗地网，由四面八方朝波风射去！

下一刻波风会变成一只刺猬。

下一刻。

下一刻，

他眼前的画面错了位。

他想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右边身子却没知觉。

只有左边低头了。

低头，

而后掉落。

最后，他的左眼看见了一个细小的身影，站在他背后。

那孩子……

发白光的刀……

旗木……

 

卡卡西恢复意识的时候看见漆黑的天空，闪着星。

“爸爸？”

他下意识的说。

他每天睁开眼睛都希望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做了一个冗长而痛苦的噩梦，朔茂会坐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背心告诉他，别怕，爸爸在这里呢。

但他坐起身看见了波风水门的一头金发。

“看见我有这么不高兴么？”

波风走到他身边坐下，带着笑意轻声说，“伤口还疼么？坚持一下，回到村子里就可以好好替你治疗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作为你的担当上忍，我为你的表现感到非常骄傲。”

卡卡西觉得心口一疼，皱着眉将头埋在臂弯里。

“你怎么了？”

波风担心的拍拍他后背，“哪里疼？”

哪里都疼吧，波风想，他找到卡卡西的时候卡卡西几乎全身都布满了大小伤口，背后的一击尤其严重，要不是玖辛奈学习过治疗忍术，波风都担心卡卡西能不能坚持到他们返回木叶村。

但卡卡西只是摇着头，闷闷的说，“他答应过做我的担当上忍。”

波风立刻明白了。

卡卡西抽着鼻子，

“他答应我，等我当上忍者就带我一起行动，带我出木叶村去看禁林外面的世界。”

他用力的吸气，拼命的吞咽着，好像要把那些无法接受的事实统统咽下去。

波风伸手搂着卡卡西细小的肩膀，拍了拍。

“我不是朔茂先生，”

这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安慰，波风想。

“虽然我不是朔茂先生，但我希望我能像朔茂先生那样，”他想了想，“尽我所能的指导你，”

保护你。

当你需要的时候。

“所以，可以多信任我一些么，卡卡西。”

他让那孩子靠着自己的肩膀，轻声但肯定的说，“朔茂先生，他是木叶的英雄。”

那孩子终于伏在波风肩上低声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