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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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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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篇-英雄的十字架：01  02  03  04  05  06

章三  雷遁……
（下）

我能带同学回家玩么。
卡卡西大口吃着茶碗蒸鸡蛋，一边把肉糜和葱挑出来。
不可以挑食，朔茂把卡卡西挑出来的肉糜又放回他碗里，不吃肉会长不高。
我不喜欢吃捣烂了的肉，卡卡西嘟囔着。你哪天会在家？
朔茂愣了一下，确定了再告诉你。是那个宇智波带土？
恩，卡卡西含糊的回答，他答应不告诉别人忍犬村的事情，所以，恩，作为交换而已。
朔茂拿起手帕擦了擦卡卡西的嘴角。要和朋友好好相处啊。
谁说是朋友了，卡卡西皱起眉头，同期而已。
朔茂笑了笑，把面前烧茄子的碟子往卡卡西面前推了推，宇智波家的人都是精英，会成为你的好队友的。
卡卡西抬起头大声说，我要你做我的队友！
说完伏下头大口吃饭。
然后和往常一样，在朔茂收拾碗筷的时候准备好浴室和浴衣，等着朔茂一起洗澡。
那细小又认真的趴在地上折衣服的身影让朔茂觉得非常怀念。
非常怀念。
怎么看也不够。
他走上去抱起卡卡西，觉得他比印象中又沉了一些。
孩子们长的真快啊。
他尚记得卡卡西在襁褓中伸着小手甜甜笑着的样子，他在地上边爬边把所有的卷轴和苦我都抓在手里的样子，他摔着跟头把手里剑射进木桩的样子，转眼，他就已经这么大了。
马上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他在回家的路上给卡卡西买了很多套新衣裤，他想着卡卡西6岁的身高，7岁的身高，8岁……几乎要把店里所有尺寸的衣服都买下。
卡卡西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买那么多。
他潦草的敷衍着，下次你觉得裤腿短了的时候就不用慌慌张张的去买了。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他。
他在那孩子银色的头发上倒上洗发液，揉出一堆白泡沫，那孩子伸出手在身边的水盆里泡了会儿，忽然回过头来，双手结成圆环形，冲着他说，
水遁·泡泡攻击！
一个七彩的肥皂泡从那双小手里飞出，在他面前飞过，上上下下的起伏了几次，掉进桧木桶里。
朔茂看着笑起来，卡卡西连水遁都可以用了啊。
卡卡西不无遗憾的看着那个泡泡，为什么我的查克拉不是雷遁呐。他叹着气坐好，土遁根本就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术。
别这么说。朔茂说，你还这么小，查克拉属性还没有成型。土遁只是你目前的基础型而已，很多人的基础型都是土遁，尤其是年纪小的孩子，因为土遁是守护的力量，是父母遗留在孩子身上的。等你长大了，属于你自己的属性才会成型。
能猜出谁会有什么属性吗？
我可以猜猜，不过这只是我的判断方法，并不是正规的方式。一般来说，水遁是变化的力量，火遁是执着的力量，风遁是自由的力量，雷遁——
朔茂停下来，也是种很厉害的力量。
他深深的看着卡卡西，你要记住，放开心胸去接受这个世界，你的心胸越广阔，能接受的自然力量的属性就越多。
那么，我以后也可能有雷属性的查克拉，对么。卡卡西有些兴奋的看着他，那时候我就可以用你的雷刀了。
当然。
朔茂看着那孩子的眼睛。
你当然可以做到。

他走出浴室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睡下，小猫一样蜷在被子，均匀的呼吸着，那双小手松松的握着拳头，习惯性的遮着自己嘴角的痣，但其实位置已经偏差了很多，只是糊上了鼻子而已。
他确实很像他母亲。
朔茂抚上他光洁的额头，久久的看着那张沉睡中幸福的脸。
他想，只要有这孩子在，自己的生命也就像被他延续下去了一般。
卡卡西。
他喃喃着念着孩子的名字。
他妻子给孩子留下这个名字，是希望他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也能勇敢的生长。
是的，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绝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要守护你，守护你在的村子。
哪怕用我的生命。
他吻在那孩子的额头上。
许久。
终于，他小心翼翼的，倒退着走出那孩子的房间，视线一刻也不曾从那孩子身上转移。他就这么退出去，
缓缓的，
缓缓的，
合上门。
那一瞬间，他觉得那扇薄薄的门比他的雷刀更锋利，更残忍，将他凝望着卡卡西的视线，一刀斩断。

轰隆——
卡卡西被一声惊雷炸醒。
他睁开眼，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照的暗夜如同白昼，却缺了颜色，放佛眼前只剩了黑白两色，白的光，黑的影。空气里凝着低气压，使人呼吸不畅——一场暴雨的征兆。
卡卡西裹了裹被子，没什么，他默默的念着，只是打雷，没事。
又是一声雷，似乎在他头顶炸开。
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沿。
爸爸呢。他想。
只要在家，遇到这样的天气朔茂一定会到卡卡西的房间看看，如果卡卡西被惊醒了，他就会搂着他，抚摸他的额头，抱着他一起入睡。
但现在朔茂没有出现。
伴随着雷鸣，巨大的枝型光带将天空撕裂，像狰狞的兽露出獠牙，白光瞬间充斥了整个世界，卡卡西的心狂跳起来。这夜实在令人不安。他无法再入睡，他要去看看朔茂。
或许朔茂已经接收了任务提前离开。
这不奇怪，但卡卡西还是要去看看。他想，哪怕只是空荡的房间，只要那屋子里还有朔茂的痕迹，他就不会这么不安。
他并不害怕闪电和雷雨。
他知道那些东西并不能伤害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扩散的白光将院中的植物妖魔化，之后投影在走廊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像是期待着即将着坠入深渊的灵魂的魑魅魍魉，张开了尖利的爪和牙冷笑着，凝望着暗夜。卡卡西觉得有些窒息。
他快步通过走廊，推开朔茂的房门。
男人正背对着房门跪坐着。
卡卡西呼了一口气。
他觉得心脏回到了平常的位置。
只要这男人还在，他就什么都不会怕。
爸爸。
他轻轻的说，生怕打搅了男人。
那略微弯曲的身影没有任何反应。
卡卡西疑惑的等了片刻。
爸爸？
他迟疑的伸出手，推了一下。
跪坐着的身躯顺着他的手倒了下去。
四肢松散的倒在地上。
他顿时忘了呼吸。
爸爸！
他慌乱的推搡着那个身体。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只觉得一种温热，流到了手中。
又一道闪电在窗外炸开。
他下意识的张开双手，他看见一种黑色的液体，从他手中延伸到地板，延伸到躺倒的躯体，延伸到那躯体的腹部插着的刀上。
一把全黑的，毫无光泽的刀。
他却觉得熟悉。
他时常希望试用的那柄查克拉雷刀，朔茂惯用的那把，有着同样的长度、尺寸、纹样和手柄。
但这把刀是全黑的。
与朔茂那柄泛着白光的刀截然不同。
他下意识的想去拔那柄刀——它还插在朔茂的腹部——只是想了想，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
它们完全失去了知觉。
雷声轰隆隆的滚动，闪电一道又一道在院子里炸开，他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黑色的液体缓缓蜿蜒着流向他，他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既是期盼又是抗拒。
他没有逃走。
只是因为他动不了。

咔嚓——
雷像是打到了他头顶一样响起。
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
朔茂的脚，朔茂的手，朔茂的脸。
蜷缩在地板上。
像件什么坏掉的东西。
他想尖叫。
但他发不出声音。
他想哭泣。
但他无法得到恐惧的信号。
好像他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了一般。
他想他有一部分是在抗拒眼前的一切，另一部分却正在爆发，爆发的力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心口难受的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却偏偏连一声也发不出来。
他的手脚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他蹲了下去碰到朔茂的手，那总是很温暖的手手正在变得冰冷，他挪开那只手，握住刀柄，将刀拔了出来。
他拔刀的时候并没有流出更多的液体，或许是因为没有更多的可以流了。
那刀沉的让他举不起来。
但也可能是他完全使不出劲的关系。
他只觉得全身的热量都正在流向指尖，再从那颤抖的指尖流向那柄刀。
咔嚓——
一道闪光打在院中的青石上，将石头炸的粉碎。电弧充斥着整个世界。
他满眼都是白的光。
白的光。
卡卡西。
白的光。
卡卡西。
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看不见那人的脸。
那人从白光里伸出手抚着他的头发。
爸爸。
他张开嘴。
发不出声音。
他眼里只有这些白光。
他颤抖的双手像呼应这白光一般，开始凝聚出细小的闪光和电流。
咔嚓——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闪电像光的精灵，它们在天空中肆虐，呼啸，它们嘲笑世间万物的渺小，它们扯开黑色的苍穹，它们划破苍凉的人间，它们摧毁一切，击碎一切！
雷，
那一定是毁灭的力量。
只是毁灭。
它们从噩梦的一端跨越到另一端，收集世间的恐惧，在空气里绽放闪光的花朵。
那花，
绽放在卡卡西的双眼里。
绽放在卡卡西的梦魇中。
终于，绽放在他手心。
俞渐强大的电流在他掌中流窜着，击打在地板上、空气中，嘶嘶响着，逐渐汇聚成闪电一般耀眼的白光，流入毫无光泽、纯黑色的刀刃中——
刀刃中发出了比往常更加刺目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