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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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灭文

1.

这是鸣人三岁之前，自来也带着他和卡卡西“外出取材”时的事情。
“今天，老师教大家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公仔。请小朋友和家长们都要认真听讲，公仔需要你们一起配合完成。”
幼儿辅导班的老师在讲台上拿起一块布，“我们先在粉红色的布上画出脸的位置，可以画成你们想做的任何形象——”
鸣人想也不想拿起粉笔在自来也画好的眼睛上笔直的画下一笔。
“你在干嘛？”自来也忙不迭的从鸣人手里抢下粉笔，同时第101次后悔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前凸后凹的推销小姐姐的要求带鸣人来上这个什么鬼的号称能够开发3岁以下幼儿动手能力的辅导班——鸣人才不需要开发什么动手能力呢，他的动手能力已经足够强到拆房子了好吧！
“卡卡西！”鸣人响亮的回答。
自来也看了看布片上被划了一道的眼睛，好吧，确实挺卡卡西的。
“你想做个卡卡西公仔？”
“嗯的！”
鸣人兴奋的从一堆布头里捡出一块深蓝色的布递给自来也，“画衣服！”
我太难了。
自来也认命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心想，这tm是开发幼儿的动手能力还是开发家长的动手能力啊！
“画好所有的样板之后，大家看好，像这样，跟着老师把刚刚画好的样子剪下来——”
自来也奋力从鸣人手上把剪刀抢下来，心想难怪卡卡西那小子一听说幼儿辅导课溜的比谁都快。
“下面，需要我们把剪下来的身体边缘用水性乳胶粘在一起，记住领口的位置不要粘起来，等一会儿需要往里面填充棉花。”
自来也看着自己粗大的手指和桌上小小一块布料，这真的是幼儿手工课？真的不是成年家政培训班？
鸣人从棉花团里撕下一大块，兴致勃勃的等着自来也，“塞棉花！”
管他的呢！
自来也拿起胶管一通操作，终于把所有的棉花塞进公仔那颗大大的脑袋里，撑的公仔那只没被蓝布遮起来、耷拉着的死鱼眼拼命的瞪着自来也。
卡卡西会杀了我。
他绝望的看着鸣人抱起那只公仔，快乐的亲了又亲。

卡卡西拿着那只公仔看了大概一个世纪。
自来也没来由的从脚底开始冒了一身冷汗。
“这样不是马上就散了么。”
卡卡西终于说道。
说完从旅行袋里翻出了针线包。
“干什么？”
鸣人爬过去好奇的问。
“加固一下”
——由此可知，卡卡西对生活的要求远高于自来也对生存的要求。
自来也干笑了几声，翻开素材本假装修改素材，一边想，卡卡西居然没有生气。

大概缝了一个下午，阳光快要从窗棂边离开的时候，卡卡西终于打上了最后一个结，鸣人已经困的躺在地板睡了一觉又醒了过来，正揉着眼睛，
“好了。”
卡卡西郑重宣布。
他手里举着那只耷拉着眼睛的公仔，虽然还是那身暗蓝色的衣服和巨大的头，至少不再是四处露着棉花，抖一抖好像头就会掉下来的样子。
鸣人从他手里接过那个公仔，揉了揉，又亲了亲，终于整个抱进怀里，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的卡卡西！”
夕阳照在他脸上，照得他的脸就像在发光一样。
卡卡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鸣人的。”
他附和着。
——这小子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自来也简直震惊了。

2、

卡卡西站在窗台上看着房间里露着肚皮的孩子，正揽着一只有些旧了、肚子上正冒出棉花的忍者公仔睡的昏天黑地。
还在啊，他想。
他敲了敲窗户，那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动手推了推窗户，窗户果然没关。
他翻进房间，坐在孩子身边环视这间公寓。
这是木叶最普通的公寓，提供给独自生活的忍者们，除了必要的生活家具以外没有任何装饰。进门的玄关紧贴着厕所和浴室的门，厨房餐厅客厅和卧室都在同一个空间，反正忍者几乎没有什么做饭的机会，靠近玄关的位置摆着一张餐桌，旁边是冰箱和料理操作台，再往里是衣柜、书桌和床，就这些，卡卡西再熟悉不过，他在这样的公寓里已经生活了近20年。
除了地板上丢的几件小号的衣服以外，没有什么能说明在这里生活的是个孩子。
他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果不其然，除了牛奶、面包和拉面以外几乎没有其他食物。
这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他都有些怀疑了。
他把带来的的蔬菜水果放在操作台上，想了想，从衣柜里翻出针线包，从孩子手臂间抽出那只公仔。
肚子上的布已经扯开了。
他想了想，从针线包里翻出一小块不知干什么用的牛仔布，在公仔露出棉花的肚子上比了比，刚好可以遮住的样子。
他在公仔的肚子上打了个布丁。
缝好之后他举起来看了看，好像又能撑一段日子了。
再坚持一下吧卡卡西，他有点好笑的在心里想，再坚持一下，鸣人就长大了。
就不再需要你了。
“卡卡西老师？”
那孩子终于醒过来，“你怎么在我家的说？”
“因为不想看到我的学生因为不吃蔬菜死掉。”
他把公仔放在书桌上，转身走向窗台，“吃东西之前先看看保质期。这些蔬菜水果全部要吃掉哦，我会再拿过来的。”
“什么啊，老师连这些都要管嘛。”
鸣人嘟了嘟嘴之后突然坐起来，“卡卡西老师，请我吃拉面吧，拉面里连蔬菜和叉烧全都有的哦”
“你还真是拉面狂人，真的这么喜欢唉，”卡卡西揉了揉头发，“不如这样，”
“啊？”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很在意，”卡卡西突然一板正经的说，“鸣人的影分身之术用的很好是吧！”
“对啊对啊”
鸣人在床上得意的晃着。
“鸣人应该知道，不同影分身获得的情报是不同的，在影分身解除之后信息才会回到本体这件事吧。”
“是的是的”
“那么，”卡卡西笑眯眯的对鸣人说，“假如鸣人分出三个影分身，每个影分身分别吃掉一碗拉面，再解除影分身，这个时候的本体会怎么样，”
他拉住呆如木鸡的鸣人的手，“不如我们来试试看吧，老师今天大放血，可以请鸣人随便吃的哦！”

——

——

——

“放开我啊！不要啊！卡卡西老师好恐怖啊！救命啊啊啊啊——”
鸣人的公寓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喊。
今天也是木叶和平的一天。

3、

“老师！”
鸣人站在卡卡西办公桌前，从背后拿出一只看起来有些旧、但干净整洁、散发着洗涤剂清香的忍者公仔。
卡卡西从文件堆里抬起头，一脸茫然。
“我听佐助说，老师收养了一个孩子？”
鸣人笑嘻嘻的说，“这可是我珍藏的公仔，博人问了我几次都没给他，可以帮我转交给那个孩子么？”
卡卡西接过那只公仔。
细腻的线脚跟洗的发白的布料看起来不像同一时期的做工。
“我让雏田帮忙翻新了一下，很结实的。”鸣人洋洋得意的说，“老师，干嘛不接那孩子来木叶？”
“他身体不好，等以后再说吧，”卡卡西看着公仔笑了笑，“这个啊——”
“很像老师对吧！”
鸣人掂着公仔的手臂，“我啊，不记得什么时候起就一直有这个公仔，从我在保育院开始就有了。知道了老师是父亲的学生之后我就一直在想，”
他凑近身体好奇的问，“这个公仔会不会是卡卡西老师送给我的呢？”
卡卡西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是自来也前辈和你一起做的，我只是帮忙加固了一下，”
鸣人愣了下，“师父——”
卡卡西举起公仔看了看，“既然如此，我也送一件礼物给你。”
他站起身，伸手拿过放在身后书柜上的火影斗笠，递到鸣人面前。
鸣人彻底傻了。
“我——”
“小时候不是天天喊着要做火影么，怎么，越大胆子倒小了？”卡卡西笑道。
“可是——老师——”
鸣人坑坑巴巴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师该退休了，你该不会永远都要老师站在前面吧。”
“可是——”
“放心吧，不会要你马上就接手工作，”卡卡西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会给你适应过程的，不过你也是时候做好准备了，”
他再次递上斗笠，“怎么样，敢接么？”
鸣人伸手捏住了斗笠的另一边。
“总觉得，”
他看着斗笠上硕大的“火”，
“总觉得从老师这里拿走了好多东西。”
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没关系，”
卡卡西笑着说，“这些都是波风老师给我的，我再交给你而已，”
“火就是这样继承下去的。”
他放开斗笠，拿起躺在桌面上、只露出一只死鱼眼的大头忍者公仔，
“我想那孩子说不定也会喜欢的吧。”

4、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只有着银发、蒙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穿着深蓝色外套、带着木叶护额、肚子上还打了一个补丁的忍者公仔放在枕头旁。
他看了看，坐起身，拿起那只公仔，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公仔举了起来。
“父亲？”
他抱着公仔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拉开隔门，
隔门外背对着他坐了一个银发的男人。
“父亲！”
他扑上男人的背脊，“这个娃娃好像你！”
“你醒了！”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笑着问，“你喜欢么？”

“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