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声明：本文已得到 @Super.Su 太太授权，做为《兄弟》一文的前篇

设定：带土回归if

由于本文初稿成文时间早于火影完结，如有硬伤，敬请谅解，鞠躬

————正文————

下午三点的阳光懒洋洋的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清凉的风吹动树梢，树荫下的地表就少了阳光的那份灼热，湛蓝的天空里一丝云也不见，好像云都懒得出来了似得，整个木叶村都像在一片闲散中。卡卡西走着跟空气一样懒散的步子，双手插在裤兜里仰头望着天空，光线刺眼的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半眯着眼睛，心想，真是悠闲的下午。
“卡卡西！”
一个声音从他前面传来，他不得不低下头来，“你这么走路不怕撞死么。”
他习惯性的骚了骚头，“嘛——”
面前的人也没有期待他给出答案，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迟到了哦。”
“我今天也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啊。”
“你今天也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哈，”那人一笑，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再说下去。
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老友，突然想起，那本是他的台词才对。
带土。
活生生的带土。
活生生的转身往前走，一手把举着的一捧百合扛到肩上的带土。
“你就什么都不带么？”带土一面走一面头也不回的问道。
“要带什么？”卡卡西这才意识到带土扛着的那捧花，愣了下，之后抱赧的摊开手。
“切！”带土哼了一声，“没心没肺，所以你才会不招女人喜欢。”
“明明被女人嫌弃的是你吧。”
卡卡西很清楚带土的尾巴在哪里，另外，他也的确是个嘴很讨厌的家伙。
带土果然气哼哼的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六代目预选？嗯？每次都迟到？嘴跟以前一样讨厌？”
“是你太认真了。”卡卡西悠哉的打断了带土，一面继续往前走。
带土闭了嘴。
他想，这家伙是怎么在经历了一切之后还能这么平静的走在村子里，跟每个路过的同事打招呼，看一本叫做《亲热天堂》的小说，微笑，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眼里全是温柔。他记起自己经历的痛苦，痛到无法接受，痛到拼命的想要否定一切，而这个男人却接受了最残酷的事实。是的，最残酷，比他自己还残酷。他记起从前那个把纪律挂在嘴上的冷僻白发小鬼，突然停下了脚步。
卡卡西意识到身后的变化，回身来看着他。
“卡卡西，”
带土看着这个瘦高的男人觉得自己其实不太认识他，“你变了。”
卡卡西眨了眨眼睛，“是啊——”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你知道，你和我，我们以前都太在意结果，忘记了目的。”
他突然笑起来，“幸好还不算太迟。”
带土哼了一声，“我比较喜欢站在你对面，而不是你身边。”
“嗯？”
“你是什么时候长的那么高了？！”
卡卡西终于大笑起来。

野原琳的墓地在一大片的墓地中央，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甚至里面从不曾真的放过那女孩的躯体，但他们仍然来了。
“其实扫墓从不是为了死者，而是为了活着的人。”
那是四代目说给卡卡西的，卡卡西就原封不动的说给带土。
带土把捧花放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上香，鞠躬。
“她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你的一生还很长，”卡卡西闷闷的说，“别说的你好像一生都结束了似得。”
带土撇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居然能在琳的面前开玩笑。
“你还会自责么？”
他突然问道。
卡卡西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看远处的村子，“我啊，我就是个没用的混蛋。”
带土不满的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又听见卡卡西的声音，“但是不管怎样，你和琳，还有老师，还有很多人，大家都只是想保护村子而已。所以，就算我是混蛋，我也要继续完成你们的愿望，保护村子。如果这就是我活下来的意义，我没理由拒绝。”
所以他才没有真的被黑暗吞噬么。
“其实别想太多才对，”卡卡西又骚了骚头，“你也是。”
“这就是你说的结果和目的？”带土笑了下，“你是在安慰我么？我肯回来，当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村子对我怎么处理，我都会接受的。”
“这些不重要。”
带土有些好笑的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卡卡西终于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用那只属于旗木家的黑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带土。
“重要的是，你活着。”
他说。
带土完全的愣住了。
那么认真的说话的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跟少年的卡卡西重合在一起，对他说，“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带土听见自己的心脏狂奔起来，就像一只要冲出胸膛的锤子。
“看到你活着，是我二十年来最吃惊，也最开心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活着，我只想要连你的份一起认真的活下去，连你的份一起保护村子，如果要我做火影，我就当是完成你的心愿。只要你的眼睛还在，我就当我是我们两个人。但是你居然还活着。”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深到带土觉得他一定是把什么更重要的话咽下去了。
“如果知道你活着，琳也会一样高兴的，所以我才约你来扫墓。”
“所以——”
卡卡西突然停住，他垂下眼帘，看着琳的墓碑，“不要随便浪费琳的心情。”
“和你的心情么？”
带土问道。
卡卡西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他起劲的看着墓碑，就好像墓碑上正开出一朵花。
带土突然明白，其实卡卡西和他是一样的。他们有着同一双眼睛，当然会看到同样的黑暗，只不过他早已放弃，而卡卡西，却背负着他的希望，仍然在黑暗中寻找方向。
“如果那个时候把我杀了呢？”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与其让别人杀了你，还不如我来，”卡卡西没好气的回答，“我可不是鸣人。杀人这种事情，我不比你少。”
讨厌的前木叶暗部。
“哈哈哈哈——”
带土爆发出一阵大笑，“你是在宣布专属权么？”
卡卡西瞪了他一眼，“走了。”
带土扭头看了看风中摇曳的百合花，那花放佛是在冲着他点头。
琳，对不起。
以及，
我回来了。
他转身迈开大步追了上去，“喂！等等我！”

刚入夜的木叶村人来人往，一盏一盏点亮的路灯氤氲着人间烟火，街边的铺子里时不时弥漫出料理的香气，让夜色也变得香甜起来。
“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卡卡西突然问道。
“啊？啊，是啊，”带土有些怀念的看着两边的街道，“变的很不一样了呢。”
“当然，你有二十年没来了。”卡卡西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
“那么长么？”带土感慨着，“我都快忘了。”
他想他少年的时候是如何奔跑着穿过这些大街小巷，赶到老师规定的集合地点，卡卡西和琳远远的看着他，挥着手冲着他打招呼，老师在旁边微笑的看着他们。
遥远的恍如隔世。
“我说！”
卡卡西的声音突然大起来。
“啊？”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话啊！”
卡卡西皱起眉头看着他，样子和他记忆中生气的小鬼一模一样。
带土突然玩心大起，顶了回去，“是你没说清啊！”
卡卡西闭了嘴，大概想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景，只是撇了他一眼，“我说去一乐吃拉面怎么样？”
“无聊，我还以为会吵起来呢，”带土耸了耸肩。
“你还小么？！”
“我觉得你吵架的话会比较有生气，不像现在一脸马上会睡过去的样子。”
卡卡西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掀开一乐的门帘，“拜托，两碗拉面。”
“好的！”
“哟！卡卡西！”
一乐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这么熟稔的招呼卡卡西的当然是凯，还有几个中忍，正在谈着什么，一看到和卡卡西一同进来的带土，突然停止了谈话。
带土对这种情况根本视而不见。
倒是凯，仍然热情的和带土打了声招呼。
之后那几个中忍的谈话就变成了窃窃私语。
“他们不知道写轮眼是用来干嘛的么？”
带土尽量往椅背上靠了靠，轻笑了一下。
“要得到村里人的认同，不是火影说句话就可以了的，你应该清楚。”
卡卡西的左脸蒙在面罩里，带土却猜得出他脸色不是很好。
其实带土倒没生气，只是觉得卡卡西的反应很有趣。他一定很想去教训一下那几个家伙，但又找不出什么教训的借口，只好自己生闷气。
一向都是如此。
“卡卡西，我们来进行喝酒的修炼吧！”凯仍是如往常一样，看到卡卡西就会找出各种比赛的方式，没等卡卡西想出拒绝的借口，桌面上已经摆好了两排清酒。
带土看了眼卡卡西，一手抓起酒瓶，“我来跟你比。”
凯一怔，旋即点头，“输的人要帮赢的人做一件事！”
“没问题！”
带土爽快的答应下来。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带土这么能喝酒，那些留在一乐打算看笑话的中忍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第四瓶上终于倒下的凯和看起来根本毫无影响而且已经开始喝第六瓶的带土，只有卡卡西知道那些“喝掉的酒”到底去了哪里。
“神威是用来扔垃圾的么？”
卡卡西不满的叹了口气。
“哈，”略微有些醉意的带土笑起来，这么笑着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也就不那么吓人了，“我只是想让他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带土突然靠近卡卡西，小声说，“拜托他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卡卡西了。”
卡卡西暴露在外的仅剩的皮肤腾的红了。
“你喝醉了么！”卡卡西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有点儿，”带土一手搭着椅背，整个人都歪倒在椅子上，“老实说，到现在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还可以——”
他顿了一下，“还可以这样和你一起，一起在木叶村里散步，去琳的墓前看看她，一起吃拉面、喝酒——就好像我们一直是这么长大的一样——”，他的眼眶红了起来，“不，就算是做梦，我也没想过这种情况，你说，其实我是中了无限月读是么？”
“我想要的无限月读——”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只他以为再也不会流泪的眼睛开始流泪了。
自从琳在他面前死去之后的第一次。
他才回到村子不到三天，那些层层包围在他内心深处的坚冰就这么融化了，泪水放佛是坚冰融化成的水，顺着他的脸一直流到嘴里，又咸又涩。
“我到底有多蠢——”
一个一个的名字像被解冻了似得从他心里流出来，“老师、自来也、长门——”
一只温热的手扶着他站起来。
就像多年前向他伸出的那只手。
坚定而有力的手。
扶着他走出了一乐。
夜色已沉。
深夜的空气湿润微寒，一阵风吹来，让他终于清醒了一些。
“我不是要你原谅你自己，”
卡卡西的声音听起来沉沉的，“对于你来说，活着也许比死了更辛苦。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活着。”
带土听见一些声音，他抬起头，看见卡卡西正在拉下面罩。
“我会和你一起赎罪的。”
他们同时感觉到对方温热柔软的唇。

是卡卡西吻了带土，还是带土吻了卡卡西，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都活着。

“我说，”
带土看着卡卡西七手八脚的把面罩重新带好，
“宇智波区早就拆了，你家房子那么大，让我搬过去吧。”
卡卡西足足愣了三秒钟。
“你说什么？”
“哈！”带土笑出了声，“就是同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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