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澈

人们常常说，看着孩子们长大，大人们就会老去。
自来也倒没觉得鸣人多长那么几十斤对他自己的年龄认知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就算他从只会睡觉的婴儿变成会跑会跳会说话、吃拉面还记得要放酱油的迷你波风，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他有影响的是，对，是卡卡西。
卡卡西在二年时间里蹿高了二十公分，几乎一眨眼就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就算站在190公分的自来也面前，他也不再像二年前那样像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他从来就不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自来也忿忿不平的想。
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的原因，二年间卡卡西的变化不只是身高和嗓音。
卡卡西坐在鸣人面前用十指带动五个傀儡给鸣人表演童话剧。
“皇帝说，‘我的新衣服美么？’”
“骗子拉着不存在的衣摆说，‘请看，这些花纹多么美丽。’”
“大臣们纷纷称赞，‘陛下，这是我见过的最华丽的外套’。”
带着皇冠的傀儡解开外套的纽扣脱下衣服，动作细微到让自来也都叹为观止。
这就是自来也教给卡卡西、传说是砂忍用来练习控制查克拉量的训练方法。傀儡每个关节连接着可以记录查克拉量的绳子，一旦用来控制傀儡的查克拉少了，傀儡的关节就会行动不便，如果过多，又会烧断绳子。砂忍的傀儡术闻名天下，但真正能够完成这种训练的忍者却少之又少。
但卡卡西现在已经可以准确的让傀儡做出任何他需要的动作。
与此同时，卡卡西的对战风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几乎不再做直线性的攻击。准确的预估和判断已经成为他的潜意识习惯，每个术的消耗、下一步行动的影响、胜利的可能性——探查、诱导、陷阱、突袭，有时候自来也甚至不得不以压倒性的查克拉勉强摆脱攻击。
——我们真不是一个风格的。自来也有一次认真听了卡卡西的对战反馈之后对他说。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要求卡卡西做对战反馈了。
“真笨！”鸣人看着傀儡的表演大笑起来。
卡卡西微笑着揉了揉鸣人的头，“鸣人比他们聪明多了，对吧。”
他比从前开朗了，常常会笑，而且笑的很温和。自来也觉得这大部分都是鸣人的功劳——没有人能看着鸣人那张洋溢着阳光的笑脸还一直板着脸的，卡卡西也不行；他不再像少年时代那么尖锐犀利，而是变得更加宽容、坦诚，行事风格愈发沉稳，表面上看起来甚至有些松散，几乎和自来也本人一样，
简单来说就是，他长大了。
长大就是在从前的自我之外覆上一层保护的伪装，让自己不再那么容易被看穿、伤害。
人们就是这样，在进化中逐渐断开了彼此之间的查克拉联系，形成了个体。
“咚咚咚——”
卡卡西的传令鸟在窗外敲着窗户，鸣人熟练的爬上板凳翻上书桌打开窗户让那只鸟飞进来，“卡卡！鸟！”
这孩子简直像被人用幻术催眠了一样，从他叫出第一声“卡卡”之后就再也没能改掉这个称呼。卡卡西屡次抗议未果，考虑到隐蔽身份的作用，最终勉强接受了这个称呼。当然，自来也也不能嘲笑卡卡西，鸣人开口说话之后不久，经过自来也的不懈努力，鸣人终于冲着他喊了声，
“JI——”
就这么叫下去了。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也没有改掉这个称呼，“我们需要返程了。”
他捏着那张纸片说，“鸣人要在满三岁的那天交接给保育所的负责人，”
自来也挪开纸笔看了卡卡西一眼，“鸣人已经有自理能力了。再过两三年他就该上忍者学校了，他需要适应村里的生活。”
“可他——”卡卡西闭上嘴沉默了一会儿，
“是。”
他说。
“明天动身吧，”自来也站起身——由于他的身高，这个动作看起来总是非常宏伟——他一把拎起鸣人，“我跟鸣人去买点手信。”

他们来到镇上最热闹的商业街。
“拉面！”鸣人坐在自来也的肩膀上拉着他的耳朵叫着。自来也不得不把他放下来，“我们今天不吃拉面，”
他很认真的看着鸣人，“记得我跟你说的吗？”
鸣人眨了眨眼睛，终于大叫着笑道，“礼物！生日礼物！给卡卡！”
说完，他又叫道，“鸣人也要！”
第二天恰好是卡卡西的十八岁生日，尽管忍者并不讲究这些，但毕竟是成年礼，自来也希望他不要错过的太多。毕竟一个月之后就是鸣人的生日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总是意味着分离。
鸣人回归木叶，卡卡西回归暗部，自来也有些寂寞的想，之后又将开始独自的旅行。
真是太好了！带着两个不大不小的累赘简直什么都不能做！
说起成年礼，自来也不怀好意的想，其实说不定带他去某个地方才是最合适的方式吧。
他看着橱窗里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刀看的入迷——这把刀和旗木朔茂曾经使用的那把样式十分相近，自来也记得那把刀已经遗失在神无毗桥了。
等等，作为礼物的话会不会变成时时刻刻提醒他朔茂的事情和神无毗桥的事情了？！
自来也纠结了一番，回头问，“鸣人，你觉得卡卡西会喜欢么？”
没有任何回答。
自来也扭过头，“鸣人？”
他脚边空空荡荡，找不到任何腿部挂件一般的存在。

卡卡西在收拾行装。
手信的话，其实也并没有要收的人。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只手已经比二年前大了很多。鸣人总是喜欢拉着这只手，仰着头朝他笑，好像万千阳光都洒在他脸上一样。
他和波风老师真像。
卡卡西弯起嘴角。他想，第一次见到波风老师那头金发的时候就是这样觉得，像阳光一样。
回到木叶之后就要分开了。
暗部。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接触鸣人。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逐渐放大。
“鸣人不见了！！！”

卡卡西看着自来也六神无主的在他面前比划着。
“旁边摊位上有个大婶说看见他往一边的巷子里走过去了，”自来也手舞足蹈的说，“我就放下他大概三十秒，看了看橱窗。”
卡卡西神情复杂的看着自来也，他当然担心鸣人的去向而且想向自来也问责，但是又觉得既然决定跟着自来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可以预见的，何况问责有什么用呢，还能让自来也把鸣人变出来？
卡卡自只好拿出通灵卷轴。
八忍犬瞬间被召唤到他们面前。
“找鸣人。”
接到指令的忍犬们立刻四散开来，只留下帕克和乌鲁西。
自来也眨了眨眼睛，“它们不用先闻闻线索物？”
帕克白了他一眼，“找鸣人还用闻？”
说的也是，每次自来也和卡卡西不得不出门的时候，八忍犬就成了鸣人保育员的不二人选。自来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那，那我也出发了。”
说完带着乌鲁西转身就走。
“走的真快，”帕克嘟囔这着。
“都是你啦，”卡卡西看着商业街的方向，“我还想问清楚是哪家店呢。”